【20200814】陈坤：万般因果，皆不过一个“缘”字

持枪土匪

[200814] [出色WSJ中文版] 陈坤：万般因果，皆不过一个“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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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坤来说，很多事情并没有唯一的答案。
年轻时的经历与心态如今隔着年岁再回过头去看，多少带着点唏嘘。
像是天寒下着雪，错当作花看了一般，虚与实之间隔着一层略带自嘲的荒诞。
万般因果，皆不过是一个“缘”字。

那是北京初夏的一个午后，这个时节的北京总是要临近日落的时候才是最好，虽说少了正午时没有烟霞遮断的澄澈天空，但却多了一些紫色的云彩，细微地横在天际。

拍摄选址在五环外一处由废弃厂房改造而成的电影棚内，是个极难寻觅的地方。厚重铁门背后的破败与凌乱像极了20世纪90年代初的光景。在瓦砾与砖块之间艰难地蹒跚了一阵，才终于在园区尽头的拐角处找到了隐匿在杂草之后的简陋入口。

这是我时隔一年后再次见到陈坤，他的头发较之先前短了许多，额发上贴着两片发片，一袭黑衣让人窥探不出什么轮廓。但明显地，从面容看来，他瘦了不少。身旁的化妆台上放着一串不起眼的念珠。

他见我推门进来，便应声招呼。那张多年未变、依旧轮廓鲜明的脸对我说：“你好，快坐。”而后，用那双写满了故事的眼睛轻轻地打量着我。半晌，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都有黑眼圈了，要注意休息。”

这样的开场白不免让我有些错愕，还未等我回过神想好如何接这句话，他又自顾自地替我解了围：“我怎么像个老年人，这么唠叨。”他笑道。许是心情不错，我暗想。

坐在他对面，打开录音笔跟笔记本，隔着一层好似若有若无的薄纱，我开始向他发问。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虽说这个任务有着天然的悖论——两个有着截然不同经历并从无交集的陌生人，其中一个要带着自己的预设与探究，在一段聊胜于无的时间里，试着去窥探另一个的内心世界。但无论如何我都还是需要想尽办法，或哄或顺，仅是为了拨开薄纱的一角，窥见些什么，敷衍不得。

他好整以暇地跟我聊着新剧里的角色，时不时地抬起右手抿一口手中的咖啡。没来由地，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部让他家喻户晓的《金粉世家》，觉着金燕西的影子终究还是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为什么会突然接了一部现代职场戏？”我突然发问。他想也没想，回道：“没拍过，我拍现代戏比较少。从拍完《诗眼倦天涯》 到《输赢》，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拍戏了，大部分来找我的剧本都是我之前演过的类型，我想拍个不一样的。”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等着我继续发问。

“会感觉自己被框住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抬头，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地反问道。

“或许是因为古装戏想象的空间能够更大一些？”

还是不动声色，他答：“不会，其实不管演什么样的角色，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在演人。所以我只要抓住这个点就行了。但有一些东西是必须要学的，比如什么是销售，什么是卖计算机服务器的，这些要去学。只要从人的角度上去找差别，不管演什么类型，因为观众是人，你总归是在演人的情感。回到人本身就好了。”

严丝合缝地，让人找不到一点突围的缺口，有些棘手。

“过程中就没有遇到一点挑战吗？”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胶着，他眼里带着点狡黠，终究还是笑了：“开机那天太胖了。”

我再次错愕，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兀自说着：“本还带着点侥幸，觉得哎呀，打光好一点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减肥了，结果看到显示器里的样子时，就觉得这太可怕了，还是要努力（减肥）一点。”

他必定是懂人的，我想。

既能游刃有余地转圜，又能不着痕迹地保留。
这或许便是陈坤这些年的常念。

自2011年到现在，细数陈坤主演的作品，从《钟馗伏魔》 到《龙门飞甲》，从《寻龙诀》再到《天盛长歌》，似乎的确是古装戏居多。我预想他对此类题材是有偏好的。

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不急不缓地吐出一个字：“缘。”

我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神色，想看出点什么端倪。半晌，他说：“我可能比较喜欢那种戏剧化一点的，每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现实里少了点戏剧化的语境。”原以为他会顺着自己的话头继续说下去，却没成想他话锋一转:“但都是缘分，缘来缘去的。缘分来了，有合适的角色，有好的导演跟团队你就去了。十多年前，我觉得自己有很多选择的权利，想去演这个演那个，但我发现终究还是要等缘分到了（才行）。有没有导演愿意去做这个戏，有没有编剧去写，写了是不是又如你所想？后来就觉得总归还是要顺应缘分，小的时候曾经很希望去演某些导演拍的某个人物。但现在就会觉得之前发的愿已经过了，现在让我去演也不一定愿意了。”他顿了顿，突然转头凝视着我，说：“缘分这个东西，碰到了就碰到了。就好像你今天进来跟我聊天，你是愿意跟我聊天的，我感觉到了我就跟你认真聊。等你之后回过头来看，你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巧合。我已经不再去提前假定了，当没有偏好，不去假定的时候，我这几年反倒莫名其妙拍到了我想拍的角色。比如我之前想演一个话不多的侠士，《诗眼倦天涯》 就来了，再比如我以前很想演那种神神怪怪的，想演阴阳师，结果《侍神令》 就来了。所以有时候，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求，可以，但终究还是缘分使然。”

这个回答是有趣的。起初，有朋友告诉我，陈坤并不好聊，“因为他总是很‘飞’，有太多的偶然性与不确定性了”。但等到真的跟他聊上了，却又觉得这是必然。若要让一个能写出“不荒诞，宁愿死”的人按常理出牌，未免有些过于苛刻了。

我执着于这个“缘”字不愿罢休，并试图从他先前的经历里找到些关于“缘”的佐证。

“之前演了这么多角色，我想他们都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吧？”我目的性明确地发问。

他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会，演完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在我身上沉淀。我去演一个角色，它有可能带出我身上的某种（特质），有可能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发现的。比如宁弈，他有攻击性，有非常强烈的冷暴力，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会特别温柔，但身体会前倾。”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坤比划上了，似是宁弈上身了一般，“他看你的时候就要看你尴尬的样子，看你的手抱在胸前，看我的时候不太敢直视我的眼睛。”他边说，边身体前倾，带着宁弈特有的威压，微微挑眉，盯着我，而我果不其然地，挺直了后背，故作镇定地环抱起双臂，尽量让自己回视他的目光不败下阵来。他饶有兴致地靠了回去，“你看，我因为他学会了这个特质，当我离开这个戏，这个特质也就被带了出来”。我暗自舒了口气，想起了《天盛长歌》 里宁弈宴请太子的一场戏：他接住太子的酒，就着太子的一句试探，径自笑得满脸褶子，笑得好似在哭。那个镜头持续了很久，一句台词也没有。现在想来，我或许能从那一幕里感受到陈坤与宁弈的缘。

这些年，从“行走的力量”到山下学堂，
陈坤所结下的因果良缘或许多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地步。

“山下的这群孩子都是心里有劲儿的，会让我想到我小时候的某些片段。”他回过身，又拿起一杯咖啡，“有些人在努力表达着自己，有些人努力地想要讨好别人，有些人是想要安静地找到自己，还有些就是简单地来学习的”。

“你要怎么指导他们？会点出问题所在吗？”我猝不及防地发问。

“我之前会假装是个老师一样说出来，现在我选择不说。你看到了要学会欣赏，因为你看到后能明白，就说明你也有过。”话音刚落，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角，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知而不语挺好的，我小时候也很害怕别人跟我说，可能压力会大吧。尤其演员是特别特别脆弱的，我跟小迅都是演员，我们知道。你需要在初期的时候小心保护他们，这样他们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留存有足够的信心。”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坤脸上无意间流露出的，是他自己或许都不曾留意到的温柔。

“会保护过度吗？”我问。

“会保护过度吗？”他低头，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句话好理性啊，会吧，可能会吧。但保护过度是来自于我，可能是为了对抗现实的残酷。”说罢，他又摇了摇头，“不用太理性，多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吧，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长大了会有点畏手畏脚的，特别是在表演这条路上。”

陈坤的感性，
很容易便能从他的表演里窥得一二。

本想就着这个话头跟他聊聊理性与感性对表演的影响，而后趁机获得些主动权。不曾想，又被他抢占了先机：“你是不是想跟我聊方法派跟体验派的区别？” 我带着些内心被识破的窘意，不置可否。“其实方法都是偏理性的，但是它达到的结果都是感性的。有些人天生就可以一下进入这个角色，有些人可能就需要用一个方法代入。就好像你之后描述我一样，你可能感觉到了，就写出来了。但你没有那么有感觉的时候，就需要去具体写一个事例吧，然后借由这个事例去跟别人分享。你写的这个事例是方法，但你分享出去的还是你的感受。”

眼前的陈坤因为他的诚恳而开始逐渐变得真切起来。“按我的逻辑，我现在是拍一组少一组，小时候会觉得未来有无限的戏跟无限的杂志。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会清醒地知道，你要诚恳地对待你遇到的每一个角色，不能‘油’，不能用以前的经验来冒充你当下的感受。”他看着我的眼睛，终究还是把话题带回了“缘”里。

后来的拍摄现场，陈坤问摄影师是否能“跟”着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下一秒便进到了新的角色之中。空旷的厂房里都是留给他发挥的空间，所以我看得很清楚。他穿着黑色的皮上衣，红色的长裤，将袖子挽到手肘。他四处走动，寻找着情绪，或癫狂、或麻木。最后半躺在了一处油漆斑驳的蓝色长椅上，半侧着脸用双手遮着，光影之中露出一只眼睛，好看得很。虽是面无表情，但看着镜头的眼神里全是戏。虚实交错，透着些荒诞的嘲弄。我知道，这个画面也终将成为他无数因缘际会中的一次。如实而又诚恳着，仅此而已。

封面品牌  万宝龙
摄影 许闯
造型 COKE HO
撰文、编辑 CHRIS WU
化妆  邰凌轶
发型  贺志国
制片  Xuefn Chang
编辑助理   大黑
服装助理  宫一
制片助理  张五飞


[200814] [東申KNews] 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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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爱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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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靓的天秤

缘～妙不可言

Cecilia阮阮

型男

alliumlee

不知为何，总觉得爱能保护我们。就是，使我们变得勇敢，不惧怕世界的任何变化与无常。

alliumlee

大概有许多事情，都是缘分吧，遇见什么人，从事哪个行业，遇到怎样的爱情，最后回想起来，好像起决定作用的 并不是自己。

alliumlee

不能油的意思 是不是说 每一个角色都要用心感受

alliumlee

我的工作也该如此呀！不管怎么样 都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