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 [原创]花，在血中盛开——我遗失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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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8 19:4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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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ream 于 2016-6-27 12:12 编辑

我想，我注定的不会被穿白色T恤的男孩子喜欢。原因？也许有的吧！那样的男孩子我猜想应该是骄傲的。而我的自卑让我选择了假装的骄傲。
可是，不知从哪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开始，我和溺爱白色的禾相爱了。于是，白色对我的厌恶显得更加强烈——在我们坚持的第七天，禾在车祸中丧生——车通身都是他溺爱的白色。
我并不伤心，只想烧掉一切有关我的白色，可是我没有，没有一件可以被烧掉的关系。所以，我逃避。
长途汽车的终点站是我的老家——妈妈早就催促我回家看看，还有，明天，表姐要结婚了。
车开了，我旁边的座位依然没人，只剩下有白色座套的座位。我有点失落，因为我喜欢在旅途中结识陌生的人。车上开始播盗版的港片，很无聊，我睡觉——我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睡得很坦然。
梦，一定是梦。
我回到了家门口的那条小河，禾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朝着我微笑。
禾，你要结婚了么？
禾依然笑。你看我的新娘是不是很漂亮！
啊！站在禾身后，羞怯的新娘竟然是表姐。
表妹，你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么？你看我新买的婚纱，你看我新做的头发，还有，你看禾送我的钻戒，它真漂亮。
为什么？为什么白色礼服下的新娘不是我？禾，告诉我。我抓起禾的手腕摇晃着。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你在街上会突然放开我的手？禾充满愤怒。
我的手越来越用力地抓紧禾。禾的手腕开始滴血。鲜红鲜红的流到了他的白色礼服上。像花朵一样大片大片地盛开。我又想到了那天——
禾牵着我的手过马路。远远的，我看见一辆疾驰而来的跑车。我并没有提醒他，只是挣脱他的手，看他毫无防备地向前走。我平淡地目睹了禾的白色T恤渐渐鲜艳，不知为什么，我竟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种快感。我微笑着走向禾，抱起他已经模糊不堪的身体，那一刻，我在笑。禾用尽最后的力气，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放开我的手？
禾的血依然在流，我开始颤抖。
你是禾么？你真的是禾么？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和我的表姐举行婚礼？
禾！禾！禾！……
我大叫，手更加用力地摇晃。
直到，从梦中惊醒。
啊，真的是梦。禾——确是死在了他溺爱的白色之中。
你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哦，对不起。
没什么，你只是大叫，并且抓得我手腕很疼。
醒了，真的醒了。我发现身旁的座位坐了一个男人。
禾！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禾。只是，他穿米黄色的T恤，看起来更加柔和。
我不是禾。
可你们真的很像。
我是他的孪生哥哥，林。
禾从未说过他有一个孪生的哥哥。
他怎么会知道？我从小就被送回老家抚养。
林，真的与禾一模一样，但他没有那种骄傲。
林和我谈了很多，说从前，说现在，却从不提未来。我仅仅是微笑，点头，同样没有恐惧，也没有回忆。对于禾，只字未提。
长途汽车到了一个服务站，林说他想下去买点东西。我又点头，微笑。林的步子，轻得像浮云，但从容不迫。他在下车时回头朝我微笑，笑容灿烂却诡异。让我又想起了禾礼服上盛开的花朵。
十分钟后，车开了。乘务员提醒乘客。
等等。我叫。旁边的这位先生还没有上车。
可是，你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我愕然，浑身一阵痉挛，开始恍惚。我拼命地想着刚才，竟只记得林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该厌恶白色。
车开了，依然放着盗版的港片，我却不再想睡。也许梦还会重来。
前面高速上出了车祸，塞车。还有，等待，晚点。
车终于到站了，天色已晚。我以从未有过的急切奔跑回家。
母亲依然苍老，却穿着红色的外套。你回来了，太好了。先睡吧，明天去参加你表姐的婚礼。
表姐真的要结婚吗？
是呀，她才长你一岁。你呀，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妈妈操心。
嗯，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我喃喃地说。
有人敲门。我去。是表姐。
表姐，祝福你新婚快乐。
不用了。表姐的声音疲惫而无助。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婚礼取消了。因为，林死了——他去长途汽车站接来参加我们婚礼的父母时，被一辆长途车撞死了！
林？哪个林？他是有个孪生弟弟叫禾么？
表姐只是点头。
我浑身又一阵痉挛，头突然像有千万根水草纠缠在一起，眩晕，疼痛。
我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只想从这里迅速蒸发。也许，途中真的会遇到禾，或者是林。
……
红红火焰变成了蓝色冰山
我们的爱  幸福光环  飘向北方
约定的同心戒指  你已退还
交换祝福  撒手不管  规则简单
急速变暗  天空  我选择眺望
暗蓝色忧郁光环  在我的沙发上悲伤
零度以下  明天  会不会冻僵
微弱的寂寞光环  像一座灯塔  等那个你
会回来吧  会回来吧  会回来吧  会回来吧
……
我知道，禾或者林。都不会回来。只是梦吧，只是一场梦。
我已经把光环弄丢了，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
你还会回来么？
<font size="1" color="#000066">[这个贴子最后由我是鼎鼎在 2004/12/08 19:51:14 编辑]</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