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ream 于 2016-6-14 17:22 编辑
<P> <FONT color=#f709c7></FONT><FONT color=#ee113d><STRONG>It is a historical story. The story in our mind;the brilliant and beautiful history of fire,wanter,wind,linght and eatrh.</STRONG></FONT></P>
<P><STRONG><FONT color=#ee113d> 这是历史故事，人们心中的历史，那光辉，那美好，是火，是风，是光，是大地的历史。</FONT></STRONG></P>
<P><FONT color=#ee113d> <STRONG>——题 记</STRONG></FONT> </P>
<P> </P>
<P> <STRONG>一、天慧</STRONG><br></P>
<P> 这个夏天，我最不愿意回顾的夏天，我内心的恐惧怎么也压抑不了，我想尽一切努力阻止这些悲哀，但，一幕一幕，仍然上演。所有的故事，似乎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结局。</P>
<P> 家俊死了，死在我亲大哥的手上，死在他平生最尊敬的大哥手上。家俊在这个时代所留下的热情，都这么烟灰湮灭了，不是死于信仰，却是死于背叛，这比任何一种意义的死，都让我难以释怀。</P>
<P> 大哥也死了，锦坤说，大哥现在活着跟死亡没有区别，我清楚，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摇着秋千逗我开心的大哥，不是有那个爱国抱负的大哥，更不是视情意为泰山，轻名利似鹅毛的大哥，他的腐化让我哀悼。但，尽管如此，我仍然希望他能活着，毕竟，在这个乱世里，我不希望品尝到任何一种失去的痛，很痛，很痛。只是，大哥却是不得不死的，他的罪孽，自有偿还的途径。听说，大哥死的那天晚上，乌鸦在哀歌，没有任何表情地哀歌，只是诉说着灵魂的陨灭。</P>
<P> 我以为，这样，就该结束了吧。南珠里，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血债，总该随着我大哥的死，随着我跟锦坤的离开而划上了句号吧，是该结束了吧？？</P>
<P> 我的夫，锦坤——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即将就开始我们新的生活，田园作息，别有滋味，但真能开心么？你说有大自然那么多花花草草，小鸟小树陪着，我们自然能开心，有你我陪着，我们的孩子自然不会孤独；你说我们要头发白白一起活到老，然后一起走，我们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锦坤，我信你，有你在，不管是怎么样彷徨的未来，怎样未知的世界，我都不怕，只要有你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P> 死生契合，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P> 本该已经平静了的南珠里，又响起了几声枪声，绝望又恐惧的声音一下子把我拉进了噩梦，强压着内心惊惧，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跑出门外，你那熟悉的黑色警服——映着血泊——惨淡又悲戚，绝望无比——我浑身颤抖，禁不住地尖叫，孩子在踢我，我停不下脚步，奔跑得踉跄，直到你面前，发现自己摇摇欲坠，难以站稳，你是在骗我的吧，锦坤？你看你，一定是忙坏了，走路才会晕倒，你这傻瓜，怎么倒了也不叫一声？</P>
<P> 我拼命地说——是梦，只是梦——锦坤，你别玩了，起来好么？——我朝你走着，以一种狼狈的姿势。终究，看到你，我的夫，是那么无力地倒卧在地，羊桃撒落在旁。你向来只有我的眼睛还是睁着，里面却没有我，没有我——锦坤，你不要，不要……一阵麻感不停地窜上身体，我浑身不住战栗，惊慌着叫着佣人们来帮帮我，我的泪水与你的血混合在一起，咸的，苦的，冷的，热的……</P>
<P> ——天似乎一下子就塌了下来，我看不到光明在哪里……</P>
<P> ——倾盆大雨。</P>
<P> </P>
<P> <STRONG> 二、天慧</STRONG></P>
<P> 医院。</P>
<P> 高级看护病房。</P>
<P> 锦坤静静地躺在洁白得一尘不染的世界里，他的脸在睡着的时候特别的好看，我用食指轻轻地抚过他的浓眉大眼，一点一滴，不想错过的任何一个细节。这个男人，从小就护着我，包容我。那么那么爱我，疼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新婚之夜，他说自６岁那年就梦想着能娶我，他想象着我们结婚的各种形式，想象着我穿各种喜服的样子，他说，天慧，不管怎么样，都是最美的。他的唇角带笑，眼如星辰，却只映着我的倩影，真真切切地诉说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如今，这双眼睛紧紧地闭着，无论我怎么诱导，都不愿意争开，锦坤，你不要我了么？你答应过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你答应过，不放手，不放手的……</P>
<P> 我的泪滴在他的手上，我握着他的手。从来都不知道，锦坤的手是这么大又实，从来不都不知道，他手的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是那么准确，安心，踏实；从来不知道，他的这双手，为了守护我是怎么地奋斗着的。</P>
<P> 自小的青梅竹马，却一直被忽略的，但从来无悔的人，我的夫，锦坤。夫妻缘分一年，我们的未来甚至还没开始，你不可以抛下这一切的，你从来都舍不得我哭的，如今却让我止不住泪，你舍得么～你怎么舍得呢？</P>
<P> 你说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你说我们以后远离纷争，没有伤害，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甜蜜而安详，美好又祥和；你说我跟孩子就是你的一切，现在，你怎么抛弃你的一切呢？</P>
<P> 锦坤，你走了，要我如何独活呢？</P>
<P> 泪不止，不止……泪珠滴在这双答应要相守一辈子的手上，晕开，晕开，渗透，渗透……一滴，一滴，周而复始，点点滴滴都在诉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P> 时逢乱世——</P>
<P> 老天保佑，我也只不过一个小小愿望，只想一家平安，万年无事而已。</P>
<P> ……</P><br><br><br>
<P> <STRONG>三、锦坤</STRONG><br><br></P>
<P> 奈何桥，奈何桥，过了奈何桥，今生断了缘；</P>
<P> 奈何桥，奈何桥，过了奈何桥，黄泉路不尽……</P>
<P> 一进鬼门，就听见凄厉的哀歌传遍地府，再走几步，发现那歌声来自奈何桥下的死魂在哀唱，愈近奈何桥，歌声愈大，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愈分愈多，仿佛齐声在哀唱。</P>
<P> 锦坤缓缓地看想四周，尽黑，伸手不见五指，前方似有微弱灯光，却找不到灯火在何方。往前行，发现自己正随着一批接着一批的灵魂朝同一个方向摇摆前进着。</P>
<P> “鬼门开，接亡魂——”细微鼓声传进脑们，震得他晃动不已，思绪渐渐清明——</P>
<P> 我跟天慧，今天本来是约好了搬家去乡下的日子，还正在说着美好的田园美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慧想吃酸的，阿彩说是要生儿子的吉昭……我拿着杨桃回到南珠里，随后，枪声，在倒下的那刹那，我看到天慧不顾一切地奔来……这傻姑娘，都当妈妈了，还这么乱跑……</P>
<P> 奈何桥下的哀歌不断，不停干扰我的思绪，总觉得在这里待得愈久，就愈容易忘记对天慧跟南珠里的感情。垂下眼，看着自己掌纹，欲辨清楚的红尘：</P>
<P> ６岁起就开始追逐的少女，终于结成了夫妻，新婚之夜，彼此执手，相允诺与子偕老，眼看着有孕生子，期盼的平静生活就要开始……夫妻缘分仅仅一年零一个月１８天，明明说好，要一直守着她，护着她，自己却先毁了约，对不起，对不起，天慧，我的妻，我答应过你的，却毁了约。</P>
<P> 身边飘忽过一个熟悉的影子，对着我微笑着，迷幻却又闪亮的微笑，使得周遭忽地亮了起来，就象是在南珠里，那张永远都熟悉的笑脸，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家俊——</P>
<P> “锦坤，你怎么来了？”</P>
<P> 我也对他微笑，这个家伙，从小就跟我赖一张床上，不，是我赖他的床上。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亲。我终于又看到你了，家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P>
<P> 他面色一沉“锦坤，你怎么来了？天慧呢？”</P>
<P> 我低下了头，对不起，对不起。</P>
<P> 我的领口突然被抓起：“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来了！！！你要扔天慧一个人在那个伤心的地方么！！你让她该怎么办！！”</P>
<P> 天慧，我的妻，我允你“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允你在乱世中一个平静祥和的家园。</P>
<P> 只是，我好累啊，我的兄弟， 在这能看到我的兄弟，天慧，我不想再动了，我好累，好怀念年少疯狂如斯，轻率如斯的日子……</P>
<P> 天空纷纷扰扰，似乎阴暗处也有清凉洒下，滴在脸上，顺势流到嘴里，一尝，咸而苦涩，是天慧的泪。我动了动，随即似牵动了万般绳索，不，家俊，我会再也见不到你的！！心里一紧，不愿再动。</P>
<P> “锦坤，你知道么？天佑哥也来了，是乌鸦带来的。”</P>
<P> 乌鸦是冥界的使者，为了替含怨而死的亡者复仇，载着无尽的怨恨飞到人间，要为怨恨找一个出处。<br>乌鸦的到来，是要审判那人的罪孽。</P>
<P> “锦坤，天佑哥跟我说了对不起，深深切切的对不起，锦坤，我不恨了，真的不恨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非常地快乐，你看，还有琪姐陪我……”</P>
<P> 恍惚间，我看见有着美好笑容的那个女子的脸，向我温柔的微笑。家俊……我还想说什么，但话被埂咽在喉内，顿然泣不成音。</P>
<P> 是终究高兴，终究安心。 我的兄弟啊……</P>
<P> “广州死者过来，一一点名。”那边，阴差的声音。</P>
<P> 家俊对我微笑：“是要排队过奈何桥了。”顿了顿，“锦坤，你快走吧，一过奈何桥，就再也回不去了！！”</P>
<P> 我看着这位兄弟，他有着清秀的五官，高高的个子，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一切的热情跟力量都蕴藏于其中，我的这位兄弟，我们一张床了睡了１２年的兄弟……</P>
<P> “此次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吧”</P>
<P> 我听见家俊爽朗的笑声：“锦坤，下辈子，我们做亲兄弟！！”</P>
<P> “好好照顾天慧。”<br> “好好活着，代替我活着。”</P>
<P> 一边说着，家俊的身形愈来愈淡，我心里一急，似乎就要跟他去，蓦地，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我——</P>
<P> 一滴晶莹的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晕散成一朵水晶花，荡漾地心里。</P>
<P> 我看到了我的妻，看到了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是啊，我怎么能走，我走了，我的妻子稚子该如何！！</P>
<P> 天慧不能地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说，锦坤你不能忘，不能忘……</P>
<P> 她的泪一直流一直流，她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泪，刹那心中被重重地扎了针般，痛感环绕不去，紧紧纠缠，仿佛宣告着几生几世的爱怜——我的手探向天慧的脸，一如既往，探向我的希望，我的牵挂——我的妻儿。</P>
<P> 顿时，周遭黑暗尽退，哀歌渐去——</P>
<P> ……</P>
<P> 睁开眼——看见我那美丽的妻子趴在我的床延休憩，心中顿时满满的爱意与感动涌上心头，恍若新婚那天，她细细地诉说我对于她，也是重要如斯的啊！！重要如斯！！！！！</P>
<P> “我回来了，我的爱”我心下登时明亮如镜，该守护的该执着的一目了然，我的妻，我的儿，我回来了——<br> <br> </P>
<P> <STRONG>四、那时</STRONG></P>
<P> 那时，白色房间白色病床上的那个人，被妻子握着的手忽地颤抖了一下，微微地，几乎象没有发生过似的，但却已让休酣中的床边的那个女子惊醒……</P>
<P> 那时，阳光射入屋内，白茫茫的房间忽地染上了金光……</P>
<P> 那时，明明是初冬的季节，窗外却飘起了四月的樱花，漫漫纷纷，绚华如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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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RONG> 五、尾声</STRONG></P>
<P> 逝者如斯夫。 </P>
<P> 一个月后。</P>
<P> 西关郊外。</P>
<P> 已经入冬的季节让草木变得异常的冷肃，远处走来一少妇，捧一大束花环，倩影在杂草中交错，不能忽视的是那隆起的肚子，孕育着即将出世的婴儿。少妇娴静而安详，战乱的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流泻出太大的波痕，她来到一个小土丘前，放下花朵，迎着风，黑色的披肩飘起，似乎诉说着若有若无的西关岁月。</P>
<P> 不知何时，在她身后出现一位挺拔男子，溺爱的眼神只落在她身上，将身上的风衣披在女子身上：“风大，小心着凉。”仍是那么富有磁性又宠爱的声音。女子回顾相视一笑：“有了这，一切都会结束了吧？真真切切地结束了吧……”男人搂着她，将手放在了女子隆起的小腹上，感触骨肉的跳动，眼神扫了一下墓碑，心不在焉地说：“恩，自然。都会结束的。”</P>
<P> 惨淡的冬阳下，一对俪人彼此相偎的身影定格，斜阳照在竖起的墓碑上：夫梁氏锦坤之墓，妻天慧立。</P>
<P> 蓝蓝的天空，隐隐几朵白云，不离，不弃。天长，地久。</P>
<P> </P>
<P> <STRONG>六、后来</STRONG> </P>
<P> 三天后，广东大街小巷都知道，第９分区警察局局长梁锦坤拒绝跟洋人妥协而被其暗杀，一时间，成为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南珠里的佳话。</P>
<P> 南珠里，广州西关的富家聚集之地，辉煌了近70年的富裕代名词。终究随着谢、梁两家的搬迁而没落，终究只成为了历史上的一篇黄页。</P>
<P> 惨淡，苍白，凝重。</P>
<P> 南珠里，只成为一个牌坊，成为广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久而久之，自成传奇。</P>
<P> 人们哀其痛，思其悲，总不愿见梁君的死亡。每天每天，都有人在梁君墓前清理上香，终其不见杂草，芳香遍地。</P><br><br><br>
<P> <STRONG> 七、尾声的尾声</STRONG></P>
<P> 广东海港，上午１０点２０分，南京国民将领谢天豪，跟一对夫妻话别，女子的肚子隆起很大了，男子戴着墨镜，却对其妻子照顾有佳，其情意绵绵，羡煞路人。１０点３０分，驶往伦敦的大不列颠号起程，男子朝岸上一直挥手致意的军官默语倒：吾等兄弟，生同生，死同死。天豪，保重。</P>
<P> 天空明媚，阳光洒洒。“天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视一笑。</P>
<P> 很久很久后，日军侵占广州，一片凌乱。</P>
<P> 某医院档案室，绝密文件飞飞扬扬飞舞在阳光下，形成一片片，似乎雪花飘扬。</P>
<P> 兵荒马乱，谁都没有注意这飞扬在空着的秘密——其中一页赫然写着：姓名：墚锦坤，广州第九分区警察局局长。案例：枪伤，送往医院时业已休克。诊断意见：中枪四发，分别为左肩胛，右大腿，腹腔，有一枪是打中脑部，试想其中此枪钱时候微侧身，避开了要害。因涉及脑部，治疗困难。经四大专家会诊，26个小时的手术，终成功挽救其性命。但因伤及神经，病人在手术后仍处于昏迷，其妻终日陪伴床塌，时而倾诉，时而低唱；或笑或哭，不停不懈。终于手术后第20天，奇迹苏醒，并没有任何后遗症，成为本院治疗脑部中枪的伤患第一件成功案例。但经病人本人及家属强烈要求，封锁治疗真相，公布其死亡消息。……</P>
<P> 一张白纸黑字随风漂移。终究掉进了大火，刹那，灰飞湮灭，飘散于空中……</P>
<P>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端——英国伦敦。</P>
<P> 牧场，一家高雅洋房前的院子里，榕树下有一个俊秀东方男子手捧蓝皮书，后头跟着个小娃摇头晃脑地跟着背书，男子有着明如星辰的眼睛，只映荡着跟他如出一撤的儿子跟娴静美丽的妻子的倩影，美丽的少妇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手卷着毛线球，微笑地看着他们。</P>
<P> 家有妻子如斯，夫复何求哉！</P>
<P> 只是，妻子满足的笑容里偶尔会有对故乡的怀念，想起那广州西关南珠里，那风雨岁月里的一切。那是永不能忘的牵回梦绕。</P>
<P> 细心的男人发现了妻子的一时间的恍惚，走来，环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天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P> 是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在哪，只要有你在，你们在，我也一定会在的。</P>
<P> 蓝天白云，终老一生。</P><br><br> （全文完）<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2-8 21:52:3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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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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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5 1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