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 天在看] 承前起后 继旭陈坤

notafanyet

" 我还是比较喜欢陈坤的短发 "  嗯, Kikico.  短一点比较精神!  像是欧阳俊一发型的长短就很理想.

之所以想说造型, 是感觉所谓 " 内地四大 ( 五大... 六大... ) 小生 " 中, 陈坤在演戏唱歌方面的功力与日俱增, 在造型上如果也是凌驾于其他小生之上, 那么对他的演艺事业会有一定的助益吧!  周迅最近的造型令人惊喜.  陈坤的经纪公司可以借镜一下周迅的例子啊 *^_^*

eva

我不但喜欢陈坤的短发，散发着青春气息，在《双响炮》中之徐亨的长发，我也喜欢，很有男人味。

祝福Grace度过愉快的假期！！

winnie

Grace：不是这么快就准备好去过圣诞节啦吧？？
预祝你假期快乐~！！

我还是喜欢坤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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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Grace[第一次之 Fantasy] 忘了自己 继旭罗明
                                      
                                             ____重订的完整版 "小裁缝"续


缘起

赵力保:   " 你是罗明...  你在哪里...  找我老汉儿讲电话啊...  好好...  请你等一下子... "  

" 爸爸...  是罗明打电话来...  是罗明...  快一点来...  快一点... "

赵队长:   " 你是罗明啊...  你在哪里啊...  谢谢你寄给我的瑞士表...  正好赶上中秋用新表咧...  这个表面很大我看得很清楚... 这个表针像是有 ' 一公尺 ' 长... "

罗明:   " 哈哈...  队长您好!  我们有三十年不见喽...  您永远是我们的队长.  祝您中秋节快乐!  上个月马剑铃回凤凰山遇见了您, 之后到上海看我.  从他那里晓得那个咕噜钟已经走不准了.  我本来想寄一个新的瑞士钟来给您.  可是不好送给人... 钟... 做礼物...  还是送瑞士表好.  表面大嘛您可以戴在手上比较方便看时间... "

赵队长:   " 是啊是啊...  我们刚从凤凰山搬来重庆.  赵力保媳妇是重庆人.  赵力保现在与出生重庆的演员陈坤的公司工作, 常常待在北京, 这次中秋才回来.  陈坤我见过一次, 很不错的小伙子, 与你还有马剑铃以前很像!  罗明你不也是重庆人吗...  你现在在哪里? "

罗明:   " 对啊...  马剑铃给我了赵力保媳妇重庆娘家的地址与电话.  我于是寄表去那里给您.  我刚才也是打去那里问你们这里的电话.  其实现在我在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  我服务的单位派我出来研究一年.  队长您多保重!  回国我一定去重庆拜访您, 再帮您看牙齿...  我现在真有执照可以看牙...  哈哈... "

赵队长:   " 好啊好啊...  你在美国...  那你那里现在几点? "

罗明:   " 我这里是晚上就要到午夜十二点了.  你们那里是中午十二点吧...  内地时间比美国东部时间要早, 现在是早十二个钟头; 等到过了十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天, 美国的夏令节约时间调整回来之后, 内地时间比美国东部时间是早十三个钟头... "

赵队长:   " 罗明... 你讲些啥子啊, 我搞不懂... "

罗明:   " 十月底我再给您寄一支有二个表面的表过去.  我会调好使得大的表面是重庆时间, 小的表面是我这里的美国东部时间.  十一月感恩节我会去纽约看小裁缝...  您一定还记得凤凰山老裁缝的孙女小裁缝吧...  也是三十年没见她喽!  您要吃午饭了吧...  我与小裁缝见面时一定会再打电话给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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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零一年 十一月 二十二日 星期四 美国 " 感恩 " 节 )

赵队长:   " 罗明是你啊...  你那里现在几点? "

罗明:   " 队长晚上好!  对不起您那里是晚上快十点了吧.  我上次再寄给您的有二个表面的表您不是已经收到了.  哈哈...  您就练习练习... 看看那下面的小表面上是几点钟, 那么我这里就是几点了... "

赵队长:   " 罗明你还在美国...  我有练习...  我有看见下面的小表面上是几点钟.  只是我还是想问你那里现在几点...  看看这支表有没有坏... "

罗明:   " 哈哈...  新表不像咕噜钟没有坏.  我这里现在是早上九点钟.  我正要出发去纽约见小裁缝.  您要去睡觉了吧.  见到小裁缝...  等你们那里是明天早上了...  我与小裁缝再一起打电话来... "

赵队长:   " 罗明...  你... 你晓不晓得小裁缝... 小裁缝... 曾经... 有... 有过你的孩子...  感谢老天...  马剑铃找到医生... 做了手术...  我是队长我晓得的... 我的身分不能帮忙... 只能当做都不晓得... "

罗明:  " 啊啊...  队长...  为什么听您一说我就相信这是真的... 您不是在跟我说笑的...  这么多年来我想着小裁缝的毅然出走马剑铃的欲语还休...  小裁缝对我, 我对小裁缝, 马剑铃对我们, 我们对马剑铃...  这一切的一切彷佛历历在目又不胜唏嘘...  二十年前我工作稳定赚了钱之后, 曾经出去找过小裁缝.  可是我找不到她... 我找不到她啊...  呜呜... "

赵队长:   " 罗明... 你哭了吗?  不要难过...  你不是说就要去见小裁缝了吗?  这次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

罗明:  " 我... 我九月底在美国的新闻周刊上看到一张像她的中国女人的照片...  后来才晓得她在中国工作的出版社于美国 ' 911 ' 之后与新闻周刊合作, 即将编写在 ' 911 ' 中不幸丧生的中国移民与后代的故事, 包括一位勇敢的女空服员的事迹.  她因此来美国三个月, 年底就会回国... "

赵队长:   " 罗明... 美国 ' 911 ' 飞机撞大楼我晓得...  其他你讲些啥子啊...  没有关系... 我老了啊...  你... 你快去看小裁缝吧... "

缘起 --- 缘起不灭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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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罗明走进纽约市曼哈坦下城位于距离以前双子塔只有两条街的莫约二十层楼高的凤凰大饭店 ( The Grand Phoenix Hotel ).  他的眼光穿越饭店前厅诺大的水晶饰灯, 望见壁钟上显示现在刚过两点四十分.  还不到他与小裁缝约定的三点钟.  罗明找到了电梯间.  按了正金字塔型代表欲乘往上的电梯的钮, 却又往后退...  找男洗手间...

呆立.

望着洗手台镜子中的自己, 罗明不自觉地拖了拖眼镜.  回想九月底的那一天...  当他一早在医学院研究室打电话去新闻周刊询问那张中国女人的照片之时, 绝对没有想到电话在转接了六七次之后, 在等待了近二十分钟之后, 一位小姐说她乐意把罗明的姓名与电话记下, 然后交给照片中的中国女士.  基于保护个人隐私与尊重个人意愿的原则, 她无法直接把电话接通至中国女士的办公室.  那天罗明整个早上都待在研究室, 连中饭都没有出去吃.  三十年后, " 做个好情人 ".  直至午后将近一点半, 他忍不住想去洗手间...  忽然电话铃响...
  
小裁缝!  就是小裁缝啊.  她开场白说的英文有些生涩, 然而她的英文发音很是好听.  当她确定他是罗明之后, 从英文直切成四川话...  与他订下了感恩节之约.

罗明走出电梯, 开始寻找房间 " 1971 "...  想要敲门, 看表还有两分多钟才到三点.  正想往后退, 房门被打开...

" 那我们晚上见了... "  是四川话!  说话的是一位十分娇小穿着休闲的中国小姐.  她正从房间里走出来, 于是与罗明 " 六眼 " 相对 *^_^*  她的眼睛很小, 几乎像是眯着的, 然而眼里满是笑意.  她不像他记忆里十八九岁眼睛大大的小裁缝, 也不像新闻周刊上那张照片中快五十岁的小裁缝.  由眼角的纹路看来, 她大约接近三十岁.

她打量罗明...  不由分说地, 把头转回去, 正对着房间...

" 妳的客人来了...  妈... "  又是四川话.

壹 --- 一往情深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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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房里没有应声.  她又转身面向罗明...  " 感恩节快乐! "  还是四川话.  然后她便自顾自地走往电梯的方向.

罗明看表.  两点五十九分. 他顿了一下, 然后礼貌地敲了两下半掩的房门.  房里还是没有应声.  一会儿过后, 有了脚步声, 不疾不徐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朝地下望了去...  隐约看见一双前后跟上来的半高跟鞋, 一双好看的酒红色半高跟鞋.  然后他的眼睛便湿了...

在他对她鞋的 " 记忆拼图 " 之前, 在他的眼镜雾了之前, 罗明抬头, 小裁缝尽入眼帘...

她胖了, 胖了至少十公斤.  然而因为穿了半高跟鞋吧, 整个身型在酒红色衣鞋的调和之下显得端庄而匀衬.  她老了, 他看到了她的一些白发.  她的头发长了...  罗明伸出右手...  上前...  触到小裁缝及肩的头发...   " 哦... 对不起... "  把手收回...  他的眼镜终于雾了...

" 是我该说对不起... "  小裁缝悄悄地别过身去, 轻轻地往房间里走.  这正好给罗明一个整理自己的机会.  他取下眼镜以大衣内侧擦了擦镜片...  跟随着小裁缝走进房间之前, 他从容了一些, 还想到把房门顺手关上.

" 说对不起是因为妳的女儿已经那么大了... 而妳还是这么地好看? "  罗明试图使气氛轻松.  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微笑...

" 是啊...  我的女儿已经那么大了... "  他似乎也听见小裁缝声音里被他感染的轻松.

她递给他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他以双手接过, 轻声道谢之时, 察觉小裁缝正望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然后她迳自地走向窗户...  吐气...  " 感谢老天让我这个女儿现在还活着. "  

让我这个女儿现在还活着... 罗明心里也念着这句话, 也走向窗户.  向左望去居然可见双子塔的灰烬.  他们站在这十九层楼高的凤凰大饭店 1971 号房间, 居然像是站在山上俯瞰着双子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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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女儿在国内是学服装设计, 毕业后来纽约留学.  四年前她开始在纽约华人的服装公司工作.  今年夏天换公司之后, 就常到双子塔的北塔里会见客户.  几乎她每次进入北塔办完事情之后, 就会开心地给我打电话, 告诉我当时在几十层楼高之上看到的不同的天气与风景... "  罗明静静地注视着小裁缝...  看着她从他罗明的独特的女人变化成其他人的平凡的妈妈.

" 我本来计划于今年九月二日中元节一定要回凤凰山在天池里放水灯...  我们这十年来一直住在北京...  可是我们临走之前婆婆摔了一跤.  我们无法成行只好请朋友替我写上名字放水灯给爷爷爸爸妈妈与... "  她的目光射向他...

" 因为没有能够回凤凰山亲身放最后一次的水灯, 我的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九月十一日晚上看到新闻报导之后整夜都联络不上我这女儿...  我才晓得... 奇怪的感觉可能意味着什么...  那晚一直在想为什么老天安排让我拥有许多宝贵的东西, 却又让我...  我... 没有了... 你...  没有了凤凰山...  一切都沉入了江底... "  她以右手捂面...

罗明把一直握于手中的矿泉水在窗台上放下...  走近小裁缝...  以自己冰凉的右手牵住了小裁缝的左手... 如同他的一样冰凉的却似三十年前一样地小巧的手.  他把自己的左手也覆上去...

" 妳有我!  妳一直有我!  妳明白我对妳...  事实上是我没有了妳... 在多年前就没有了妳.  我想只要我们拥有对于凤凰山的记忆与情怀, 凤凰山即是长存!  "  罗明把目光移向窗外, " 就好像双子塔以及与双子塔一同消失的几千位人们...  只要我们得以晓得它们... 记得他们... "

小裁缝有些讶异, " 你不仅三十年前会读书给我听, 三十年后还会读我的心思... "  她把自己的右手也覆上去...

拥着她双手的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 却绕到了她的后背...  " 小裁缝... ", 他以母语轻唤着她, 然后抱住了她...  " 妳受苦了...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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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自然地垂下... 并没有伸出去回抱他.  然而她就这样让他舒服地抱着...  " 新闻周刊拨给我使用的办公室距离这里就只有几条街.  我每天早早出门先穿着平底布鞋, 包包里带着高跟鞋, 然后慢慢地走到办公室.  沿着双子塔外围行走之时, 望着晨曦照耀之中缓缓升起的灰烟, 我会更放慢脚步...  深呼吸几次...  彷佛这样就可以把存在于空气之中的双子塔与那些人们... 包括冲进北塔救助了我女儿的许多不同肤色的消防员们... 想说而已不能说出的话语以及故事带进我的身体...  我想帮他们说出... "

这次是罗明有些讶异!  他把小裁缝扶到沙发旁, 两人坐下...  " ' 911 ' 发生之时, 我才刚到美国几天... 在电视上望着双子塔灰飞湮灭的景象...  也在电视上看到了凤凰山沉入江底的景象...  止不住地难过!  然而那时绝没有想到会因此而找到妳... "

" 凤凰山是我的前半生.  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部份.  虽然我只有在爷爷重病时回去过一次, 然而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念着凤凰山...  我晓得了女儿平安无恙之后, 主动地向出版社提出与美国合作写书的企划案.  这两个月在美国每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动, 使我渐渐地领悟...  我来这里工作, 不仅是为了表达对于无数救助了我女儿救助了其他人而后却殉职自己却走了的人们最深的敬意与感谢, 其实是他们在帮我治疗... 治疗我失去凤凰山与有关于凤凰山的一切的伤痛... "

沉默.

罗明更讶异于凤凰山在小裁缝心目中的份量.  多年来他想了又想... 以及后来他从赵队长那里晓得了那件大事...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小裁缝会计划不告而别地离开凤凰山... 离开他们... 他与马剑铃.  他们是多么地爱着她.  他与她是多么地甜蜜...  他的身心每次都感觉得到她身子回应的热情...

" 嘟... 嘟... "  应该是小裁缝的手机...  罗明从七零年代一下子跳回了二十一世纪.  正好借此上洗手间.  他脱下大衣进入洗手间开灯关门之后, 首先注意到的是小裁缝的牙刷... 然后是小裁缝的梳子... 梳子上的头发...  他伸手取面纸...  

" 是我女儿打来的电话. "  微笑...

小裁缝与罗明再次地往沙发上坐下.  小裁缝再次地把矿泉水递给罗明.  这次罗明立即转开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半瓶.

" 她告诉我她已经到了教堂, 找到了早上就去那里帮忙烤火鸡的她的先生.  他们要开始分派感恩节大餐了.  她说教堂外已围了几圈的人.  教堂里面的义工也有几百人.  她向你问好.  她还说你比她想像中帅得多... 比她爸爸年轻得多... "

" 哈哈...  请妳谢谢她的美言.  妳女儿已经结婚了啊!  难得她还是那么地与妈妈贴心, 到哪里都给妳打电话.  还有在双子塔上也是给妳打电话, 而不是给她先生打电话... "

" 是啊...  她最喜欢在北塔上打电话给我!  在她工作之后赚足了钱, 第一件事就是请我与她爸爸出国来纽约玩.  我们曾登上南塔一百一十层的观景台.  那次我们站在纽约的最顶端俯瞰大地... 我女儿一面解说双子塔于初建好时的一九七一年直到一九七四年芝加哥的西尔斯塔完成之前, 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楼...  她还说多么希望那时她一出生就能坐飞机来南塔的一百一十层观景台, 那么她就是在全世界最高楼的顶端, 就能看得最远!  北塔顶端有更多的天线没有观景台, 所以我没有去过北塔.  因此她每次去北塔就会打电话告诉我她看到的远景... "

" 一九七一年直到一九七四年... "  罗明重复着.  " 那时的我到了凤凰山... 遇见了妳... 遇见了爱做飞机模型想看得远的妳... "  罗明像是着了魔...

" 妳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啊?  "  罗明接着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灌入口中...

贰 --- 二部半生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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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

在清凉的矿泉水触碰唇口的同时, 罗明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问出那句话.  小裁缝会不会因此而联想起...

今早自赵队长那里晓得了那件大事之后, 在从波士顿坐来纽约的几个钟头的火车上罗明反覆地思考与自己辩论, 最后决定绝对不在小裁缝面前主动地提那件大事!  然而自从在旅馆房间门口遇上了称呼小裁缝为妈妈的那位中国小姐开始, 他就禁不住地想那会是他的女儿吗...  他惊讶于自己在感情上终究是个自私的男人... 不希望自己只是个 " 陪衬品 "... 希望他爱的女人所怀的孩子都是他的...

" 我女儿是一九七四年出生的. "  小裁缝回答时自然平静的表情使得罗明以为彷佛这原本就是要让他知道的事...

" 是吗...  那妳离开凤凰山之后不久... 还不到二十五岁就不顾规定结婚了喽... "  罗明真不知能说什么了...  他突然发觉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因为那年小裁缝是在经历了那件大事之后离开凤凰山, 那么她是不会在临走之前又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的.  因此在旅馆房间门口遇上的那位中国小姐就没有可能是他的女儿了.

" 你则晚婚啊... "  罗明除了讶异还是讶异...  然而他可以清楚地察觉小裁缝望着他的神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了变化...  "  我们在出版界会结识各界的朋友尤其是较多的媒体界的朋友, 而你是医学界杰出的学者, 我只需上网查学校找资料打几通电话... "

" 就对我了如指掌了...  哈哈...  那妳... 为什么不早早地与我联络... 让我这样苦苦地找不到妳...  哈哈...  不问妳这些问题了.  三十年之间关于妳的一切, 于再见妳的最初三小时之内是如何问得完啊... "  罗明看表.

" 请让我请妳就在这凤凰大饭店的餐厅里吃火鸡好吗?  今天其他一般的餐厅大都不会营业.  上来妳房间之前我有去这里一楼的餐厅先订了两个位子.  对不起啊订位的时候不晓得妳的女儿女婿也在这里.  妳也晓得美国人的感恩节大餐是从下午就开始吃一直吃到晚上的.  等我们吃完大约内地就是清晨就可以与赵队长打电话了.  妳还记得凤凰山的赵队长吗? "

" 谢谢你还是那么地细心安排照顾著我!  好啊... 我们也去吃火鸡!  我女儿说她与她先生帮忙完了会在教堂吃火鸡, 然后晚上回家之前再来看我... "

" 看妳有没有被那比她想像中帅得多的叔叔给拐走了... "

" 你还是那么地开朗热情, 活力洋溢!  还好我女儿已经结婚了.  不然我要耽心她以后会不会爱上你... "

" 就像她妈妈三十年前一样...  哈哈... "

" 就像她妈妈现在一样...  哈哈...  骗你的喽...  你一定听得很开心吧! "

" 这就是我三十年前认识的... 小... 裁... 缝! "

" 你一直是我三十年前认识的...  罗... 明... "

俩人在彼此的笑语中同时站起走出房门...

俩人在彼此的礼让中同时进入餐厅坐下...

参 --- 三十年间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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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 谢谢你请的晚餐!  与你坐在这里吃完美味的火鸡, 使我想起一部美国电影里男女主角每次与朋友们吃完饭后爱做的余兴节目... "  小裁缝放下水杯, 以餐巾抹嘴角, 继而微笑地说.

" 那位女主角很会说故事... 就像以前在凤凰山的你...  他们与朋友们吃完饭后爱做的余兴节目就是每次由那位男主角起头先说几句产生一个新的故事... 然后那位女主角就可以接着说下去...  一直说... 一直说...  等到故事说完之时... " 座中泣下谁最多 "... 就是那位男主角... 就像以前在凤凰山的我... "

" 那我们两人说故事与听故事的角色不就在这部电影里被互换了!  好像看过这部片子.  再给我一两个提示... "

" 嗯...  男主角先后给了女主角两样东西.  当第一次男主角听了女主角动人的故事, 他给她一支金笔, 希望她能把动人的故事写下来.  后来他又给她一个... "

" 罗盘! "  罗明完成了小裁缝的句子.

小裁缝不急不徐, " 我才提过...  你不仅三十年前会读很多书给我听, 会说电影故事给我听... 三十年后还会读我的心思, 现在更会一再地 finish my sentences... "

" 这部片子很有名.  我是来美国留学时与同学一起去看的.  妳... 妳是一个人看的吗... "

" 是我先生请我去看的.  其实是他请我去看完这部电影之后, 要我嫁给他的.  他知道我爱看电影, 所以... "

" 求婚... 向你求婚?  这部电影不是三十年前的片子啊...  是八零年代中期的片子吧.  妳那时才结婚? "

" 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 其实这部电影让我学到了 ' want ' 与 ' need ' 它们对于男人与女人不同的意义. "  小裁缝自顾自地说下去...

" I wanted you, but I needed him. "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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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也来做同样的饭后余兴节目好不好? "  慢慢地... 罗明自己开始...

" 一九七四年的农历春节刚过两周, 一位年轻的女孩剪了新的短发, 穿上新的胶鞋, 肩上背着包包...  她刚刚与喜欢的人道别... 丢下一句 ' 女人的美是无价之宝 '... 就沿着凤凰山路头一回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  停顿.

" ...她没有哭...  虽然难过... "  小裁缝接着继旭...

侍者这时却煞风景地来倒冰水 *^_^*  问他们要不要咖啡...  开始替他们收盘子...

" 谢谢.  我不喝咖啡. "  小裁缝对着罗明...

" 妳不喝咖啡啊...  在内地这些年我不清楚.  可是我至少会以为妳来美国这两个月已经被新闻周刊办公室里的咖啡潜移默化了... "

" 我知道自己这固执的个性不好.  爱上的就是爱, 不爱的就不爱.  多少年来就是这样... "

" 这样的个性不好么?  其实如果妳不想继续, 我们不必做那 ' 饭后的余兴节目 ' ", 罗明一面说着 " 饭后的余兴节目 " 这几个字, 双手的两对食指与中指一面做着 " 括号 " 的动作...

" 过去发生的事于我而言没有现在的妳的事重要. "  罗明的右手跨越餐桌握住了小裁缝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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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为妳感到骄傲!  现在的妳以妳自己的感动为笔, 以妳自己心中的罗盘为准, 看见了更远更清楚的世界!  妳并不需要坐着飞机或站在最高楼顶才能看得更远或更清楚.  " 911 " 证明有形的先进的飞机与高楼都有可能因为人们的仇恨情结而在一瞬间一齐被毁灭.  或许心中无形的简单的良善与真纯才会领著我们走得更远看得更清... "

" 妳不要这样...  对不起... "  罗明完全没有料到小裁缝会哭.  从下午三时走进小裁缝的旅馆房间开始, 一直都是他罗明禁不住想...

" 我从未奢望有一天能听到你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现在才晓得你的肯定对我来说比起其他任何人的都重要... "  热泪自小裁缝的眼珠言面滚落至颊边...  罗明握着小裁缝左手的右手最后承接了它们剩余的温度.

罗明握着小裁缝左手的右手居然有着甜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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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三十年前的你, 或许因此有了三十年后的我... "

"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好乖呦... 不哭不哭了... "  罗明不自觉地收回自己握着小裁缝左手的右手, 伸进上衣口袋, 掏出一点面纸, 却又放了回去.  " 妳等我去洗手间取些面纸来...  这餐巾太粗了... "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罗明拿着一盒面纸坐回餐桌.  " 我问旅馆要的. "  

" 你一定很会哄小孩子, 就像你很会哄小女生一样... "  小裁缝似乎控制住了饮泣.

" 是吗...  好喽...  不哭了...  我的小女生...  现在我们把说故事与听故事的角色再互换回来.  由我这位 ' 男主角 ' 说故事好吗? "  罗明说着 " 男主角 " 这三个字时, 双手的两对食指与中指又做着 " 括号 " 的动作...

" 我在美国念书之时, 同一实验室里有一位印度籍的女博士后研究员.  她长得十分纤细高挑, 完全没有一般印度妇女给我的刻板印象.  而且她的英文说得极好.  虽有口音, 却是纯正的英国牛津腔调.  她的一切使我感觉她是来自於印度的贵族, 从小深受英国体制的教育. "

" 罗明教授曾于一九八三年在第二年住院医师实习修毕之后赴美留学, 以不到五年的时间获得口腔医学博士学位, 随即返回国内任教.  于八八年与大学同窗结束多年爱情长跑之后结婚.  九一年喜获麟儿初为人父.  贤伉俪平日于医学院同进同出羡煞众人... "  小裁缝变身新闻主播.  " 近日却踢爆罗明教授在美留学期间, 爱上同实验室美丽的印度女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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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妳对于我的事真得是了如指掌!  多么希望我也能早些晓得妳的一切... "

" 我记得那年这位印度小姐在看完妳提到的那部美国电影之后, 曾在实验室与其他都是男生的我们一起讨论.  我记得她说电影其实是真实的故事由女主角的自传改编而成... 虽然电影中男主角给了女主角一支金笔要她写下故事, 但是真实人生中女主角早在年少时即已开始动笔写作; 虽然电影中男主角给了女主角一个罗盘, 但是真实人生中男主角才是一个比较没有方向感的人.  我们那次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有贵族气息的印度小姐对于一件除了她专业以外的事如此激动.  而且她还说电影里这样地描写会是一种误导, 让观众以为是男主角造就了指引了女主角... "

" 后来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每天都在实验室忙到很晚, 而她也是如此, 因此我们变成了实验室里的 ' 患难之交 '. "  罗明说着 " 患难之交 " 这四个字时, 双手的两对食指与中指又做着 " 括号 " 的动作.

" 我们在夜深人静的实验室里彼此打气之余, 有时会聊起个人的背景.  例如我说起是因为文革下放晚进大学三十岁才念博士...  而她说其实她根本不是我们以为的贵族...  她自小与帮佣的母亲跟着印度贵族的雇主一家移居伦敦.  于是我明白了她所有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  "

罗明深深地望着小裁缝, " 就像是离开了凤凰山的妳...  现在的一切, 都是靠妳自己打拼出来的!  并没有任何人造就了指引了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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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位 ' 男主角 '... "  罗明一面说着 " 男主角 ", 一面又做着他那独特商标的 " 括号 " 动作.

" ...在凤凰山念翻译小说讲电影故事给妳听... 一心想改造妳...  哈哈...  可是... 就像电影中的那位男主角给女主角金笔与罗盘一样... 就是我们男主角... 对于妳们女主角... 情感的表示吧...  只有象征性的意义吧...  电影中的女主角不是缘因那支金笔日后才成为作家... 也不是靠着那个罗盘才走出非洲...  同样地, 不是因为以前的我才有现在的妳... "

" 我还记得...  电影最后女主角离开非洲之时把罗盘转赠给了她最信任的非洲裔家仆...  如果现在那位以前与我同实验室的印度小姐... 在这里与我们一起讨论的话... 我相信她会告诉妳... 把罗盘转赠家仆... 就是反映女主角... 下意识感觉... 男主角对于女主角实质上的照顾... 并没有家仆的来得多...  为什么我至今遇到的大都是... 强势的女人...  哈哈... "

" 现在想来...  或许妳离开凤凰山... 是不是反映了下意识...  感觉我对于妳实质上的照顾不够... 虽然我那么地 ' 想要爱妳 '... "  罗明平静地注视着小裁缝...
  
" 我...不...知...道... "  小裁缝很慎重.  " 那时我只告诉爷爷没有告诉你们, 就是希望你们不要伤心难过, 不要来追我回去.  那时我是真的很想离开凤凰山, 离开一切, 去过过外面的日子,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没有想很多...  我只想因为我会做裁缝, 出去一定可以养活自己...  我只想你们一直会在凤凰山, 以后我还可以回来看你... "

" 一切是由于发生于我的变化... 而不是由于你... 也不是由于凤凰山... 才使我那么想离开吧... "  小裁缝悠悠地说.  " 请不要认为是因为你... "

" 好! "  罗明再次伸出右手紧握小裁缝的左手... 望见了小裁缝左腕上的表.  " 现在几点了? "  罗明看表.  " 已经过了七点.  我们回妳的房间之后就可以给赵队长打电话了. "

肆 --- 四两千斤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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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罗明在小裁缝的旅馆房间里拿著信用卡与赵队长的电话号码开始拨电话.  在与赵队长通话后不久, 罗明意识到小裁缝走去开旅馆房间的门...  然后他睇见小裁缝的女儿以及一位穿着羽绒夹克的亚裔青年走了进来...  罗明于是向他们点头示意...

" 好好...  队长...  您等等...  小裁缝来了... "  与赵队长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 罗明起身把电话交给小裁缝.  " 多与队长聊聊...  这电话费不贵. "  罗明笑着...

" 叔叔好...  好高兴又见到你了!  来向你介绍... 这是我先生...  在教堂我一直跟他说要早点回来妈妈这里, 就是希望能再看到叔叔... "  小裁缝的女儿一面以手挽向自己身旁的年轻人, 一面向罗明眨着眼睛.

" 这就是我妈妈的初恋情人... 罗叔叔!  帅吧... "  小裁缝的女儿转向对着自己的先生眨眼睛.

" 哈哈...  妳怎么知道...  怎么这么调皮... "  罗明笑得开怀.  " 妳爸爸妈妈从小怎么管得住妳啊... "

" 所以上天就给了我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啊!  叔叔你应该认识我生父...  他当年也是插队到凤凰山的知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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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是吗... "  罗明的脑里疯狂闪速地倒片!  倒着播放的不是倒至一九七一年他刚抵达的, 那部以凤凰山为主景的旧电影; 倒着播放的是才不久前在餐厅里吃饭时小裁缝的表情小裁缝与他说的话语, 在旅馆房间里小裁缝的模样小裁缝与他说的话语, 一直倒回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在旅馆房间门口偶遇眼前这位小眼睛笑咪咪的中国小姐, 这部以双子塔旁的凤凰大饭店 1971 号房间为主景的新电影!

" 我应该认识妳生父?  那么我应该认识妳生母吗?  妳的妈妈... "  罗明以头偏向在与赵队长说电话的小裁缝.  " 她不是妳的生母.  对吧... "

" 妈妈没跟你说吗?  我想你也应该认识我生母.  我生母是妈妈在凤凰山的好姐妹.  那时她们女孩子最喜欢一起去一线天温泉洗澡...  我生母曾说她们与妈妈第一次见到叔叔, 就是在一线天温泉啊.  然后妈妈就向她们问有关于叔叔的事...  然后妈妈与叔叔之间就像是 ' 地心引力 ' 一般自然... "  小裁缝的女儿笑着向着自己的先生...  又转回来...

" 以前我生母会与我说我生父与叔叔们那些知青当年的事...  可是她从来没有说叔叔你与我生父一样戴着眼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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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谈些什么开心的事? "  这时小裁缝走了过来.  " 队长讲你已跟他说了你会再给他打电话, 于是我们就挂电话了.  谢谢你.  队长还与我谈起他以前与爷爷的事... "

"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  这回是罗明学着向小裁缝的女儿眨眼睛.  " 是吗...  队长与老裁缝是凤凰山最有个性的两位 ' 奇人 '.  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趣事!  哈哈... "  罗明说着 " 奇人 ", 他那注册商标的 " 括号 " 动作又出来了.

" 是啊...  我再与队长说下去, 你那张信用卡就要被我给 ' 说爆了 '... "  小裁缝一面说着 " 说爆了 ", 一面居然做着罗明的注册商标 " 括号 " 动作.

" 妳...  妳怎么比我的夫人还替我省钱哈...  妳妈妈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 "  罗明又学着向小裁缝的女儿眨眼睛...

" 对啊...  我爸爸说能娶到我妈妈是一见钟情二笑倾心三生有幸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 "

" 好喽好喽...  你们见也见了闹也闹了...  是不是都该回家了...  罗叔叔还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  你们也要坐地下铁... "  小裁缝自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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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感恩节, 我来叫 room service 吧.  你们既然不用开车, 我就点一瓶香槟.  大家好好庆祝一下再走... "

" 好啊好啊... "  小裁缝的女儿说.  " 我们来庆祝... "

" 妳忘记妳现在不能喝酒了... "  小裁缝女儿的先生一直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 一点香槟酒精浓度不高没关系啦... "  小裁缝的女儿向着罗明...  " 叔叔你是医生你说是不是?  我好高兴今天能见到叔叔.  我也很替妈妈高兴.  叔叔... 我妈妈有跟你说吧...  我有小宝宝了...  是 ' 911 '  之后有的小宝宝...  真是奇妙!  我的生父生母给了我第一次的生命...  我的爸爸妈妈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 "

小裁缝低头... 下意识地望向罗明...  却意识地发现... 罗明已然深深地望着她!

" 众多的不同种族的消防员们给了我第三次的生命...  现在我自己将给予小宝宝生命...  我要感恩... "  小裁缝的女儿微笑着留下了眼泪...

伍 --- 五味杂陈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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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现在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他们...  罗明与小裁缝...  在经历了下午与晚上近六小时的暖身之后...  现在...  却好似回到下午三点初见时的眩然...  却好似回到一九七一年年少时的腼腆...

" 妳...  嗯...  恭喜...  恭喜妳要做姥姥了... "

" 谢谢...  谢谢你...  今天... "

他缓缓走近细细望着酒红衣鞋之上酒红脸庞的她.  " 这么年轻的姥姥... "

她嗅到了他的口气鼻息...

" 这么好看的姥姥... "  他彷佛怎么看... 怎么看... 怎么读... 怎么读... 就是不懂她.  读... 她...  他伸手拿自己的大衣...

" 你不是说搭夜车回去吗?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  她在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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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大衣内里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纸袋.  从纸袋中取出了一本老旧的书.

她认得.  那是 " 于絮尔弥罗埃 "!  那本三十年前的巴尔札克的 " 于絮尔弥罗埃 ".

" 妳累了吧...  今天说了那么多话...  妳该睡了...  乖乖地去刷牙洗脸...  然后让我念书给妳听...  等妳睡着了我再走... "

她的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

为了避开他的视线, 她去开小冰箱, 替他倒了一杯冰水, 搁在小咖啡桌上.  并且在旁边放下了一本同样老旧的书... " 贝姨 ".  " 好的.  请你坐一下.  我去去就来. "  她走进洗手间.

等她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从洗手间出来之时, 房间寂静无声.  她快快地走至客厅.  发现他坐在小咖啡桌旁的扶手椅上睡着了...  小咖啡桌上的那杯冰水喝完了...  小咖啡桌上的书换成了 " 于絮尔弥罗埃 "...  " 贝姨 " 被他捧在胸前摊开着...  书页之间搁着他摘下的眼镜...

她凝望着这幅景象... 移步上前弯腰半蹲...  一面轻轻地伸手拿眼镜... 一面注意他闭着的眼睛...

他的眼脸... 他的眼窝... 他的睫毛... 与她招呼...  她不自觉地向前倾...  她湿暖的双唇触到了他微凉的睫毛...  她的温度传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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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颤动却未张眼...  他只稍一抬高仰头...  她的双唇即入他口...  品尝她牙膏的浓郁...  回味她香槟的淡定...  任他唇舌予取予求...  然而她完全地信他...  知道他将止乎于礼...

" 我想... 要... "  他终于说话了.  " ' I want it now. '  我们来念书吧... "

他望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双唇, " 对不起...  不会发生了. "

她抚着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 对不起...  就只这一次. "

" 妳想听 ' 贝姨 ' 还是 ' 于絮尔弥罗埃 '? "  罗明起身把扶手椅就近地搬至睡床的左边... 打开床头灯.

" 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吧!  刚刚你才睡了一会儿... "

" 其实... 其实我还没睡着...  只是我读着 ' 贝姨 '... 想起了在凤凰山的事...  这些年来... 我闭着眼睛想妳... 就容易感觉到妳...  方才不就是真正地感觉到了... "  羞红了脸的竟然是他.

" 你...  罚你... 你要把两本书都念完才准走...  不然... "

" 不然...  我在这整夜陪妳...  好吗? "

陆 --- 六目传情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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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 静夜里只剩下一盏电
用来诉说光阴的垂念
你曾说喜欢立于山水之间
才能将我呼唤入你梦里面

恍惚间泪珠滴落床沿
划起了心田一明一灭
就在那一刻闪亮你的镜片
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画面

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画面 "

这个画面...  罗明左手捧书坐于床沿的扶手椅... 右手轻握躺于床上小裁缝的左手...  轻声念书...

" 多年以后      
我们再重逢那一天
你依然展笑颜
依然爱念书说故事
镜片下的眼神
如光华般皎洁
爱的蓝色火焰
照耀温暖你我心田
生离死别恒久不变 "

" 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

小裁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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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要睡觉了... "  罗明的右手拖一拖小裁缝的左手.

" 我在这里看到的画面... 很美... "  小裁缝把罗明的手握得更紧.

" 我感觉到的妳... 很美... "  罗明自扶手椅直接坐至小裁缝的床沿.

" 我感觉到了... 你的夫人...  刚才与你... 亲近... 之时, 我感觉在你身上有与三十年前不同的气息.  那是与你这些年来同食共眠同床共枕的你的夫人的味道吧...  就如同或许你也感觉我有不同.  毕竟我与我的先生共同生活了这些年... "  小裁缝自床上坐起, 以枕头垫于背后.

" 我虽然晓得你的事, 但是我不晓得你的夫人...  她是一位怎样的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