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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幽篁听箫 于 2017-4-14 14:34 编辑
《别了,温哥华》是根据旅加华人女作家常琳的小说《雪后多伦多》改编的电视连续剧。制片人兼总导演是大名鼎鼎的赵宝刚,投资人是他身怀六甲的太太丁芯,执行制片人是电影《没完没了》的编剧王小柱,导演汪俊,执行导演刘心刚,演员也都是些当红明星:李小冉、陈坤、姜武、赵琳、姜易宏……对了,还有我——一开始是统筹,后来是制片主任。
“公正先生”公正吗
2002年9月11日,先遣组到达温哥华后,我们聘请了第一位场地经理费尔。他名字的中文意思是公正,于是,我便叫他“公正先生”。
洋人习惯于按天取酬。场地经理每天400加元,每天工作10小时,周末加班每天600加元。“公正先生”答应每天300加元,但死活不同意周末加班,他说他得过家庭生活。您可千万别奇怪,许多洋人都这样——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因为他们认为享受比挣钱更重要,为挣钱不能牺牲享受。而中国人常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比较一下这两种说法,就不难发现中西方观念的差异。
每天早晨,“公正先生”开着他的车来到我们住的饭店,换上我们买的一辆大面包车,开始带着我们满世界转悠。洋人可是公私分明,绝不开自己的车办公家的事儿,哪怕是顺道。三天过去,我发现了问题。他带我们看的场景除了温哥华几处著名的旅游景点外,大多是类似摄影棚专供拍摄用的建筑。譬如银行,就是原来真银行的大厅,现在是空房子。还有警察局、医院、法庭等也是类似情况。
我对“公正先生”说:“能带我们看点真景吗?这些不适合我们拍摄。”
“公正先生”却说:“这些地方都拍过很多戏。每天场地费800加元。要是真景,每天不会低于2000加元。”
“我宁愿交那2000加元。‘公正先生’,你这是图省事的办法,找真景比较麻烦,需要动脑子费口舌。即便算经济账,假景也是不合算的。真景进去不用布置就能拍戏,可假景呢,要改装和陈设,还要大量租用道具,那些费用加起来绝对远远高于2000加元。如果连续拍5天以上还值得,要是一两天的戏,假景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比真景要高得多得多。你说不是吗?”
赵宝刚导演说得更明确:“要是用假景拍,我们干嘛跑加拿大来呀,在中国搭一个不就得了。”“公正先生”不说话了。
“苛刻先生”真苛刻
电影委员会推荐了一位“金牌”场地经理,就是后来和我们一起战斗到拍摄结束的“苛刻先生”。正常的翻译应该写为柯克先生,可我宁愿写为“苛刻先生”,因为这小子对我们实在太苛刻了。
“苛刻先生”是位40多岁的帅男,1米80的个头,白种人红脸膛,马尾巴长发,天天叼着烟斗却没怎么点过火,驾着一辆“突、突”乱响、和他的身材极不成比例的小古董车,要的就是这劲儿……
一上来,“苛刻先生”就拿出了一个80多万加元的预算,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我们在温哥华拍摄的全部预算还不够他一人花费的呢!肯定是把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电视剧当成美国大片了。你要是让他一说,可就复杂了去了,拍一组街上的过场镜头,恨不能把这条街都租下来。当然,他也没什么错,美国人确实是这么干的。我们在街头也见过美国的摄制组是如何进行拍摄的,光大货车就七八辆。每个主要演员专用一辆休息车、各种器材车,加上服装车、道具车、发电车、指挥车、餐车等等,一眼望不到头。人也海了,可以说连演员的鞋带都有专人给系。
可我们是中国的电视剧呀,哪有钱那么讲排场。我们能出国拍摄已经算是国内的高成本大制作了。可人家一场戏的成本,是我们一集戏的预算。就资金而言,这两种摄制组之间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观念不同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苛刻先生”起根儿认为,拍戏就得像美国人那样大张旗鼓,小规模作业他根本就没见过。要让他理解“艰苦奋斗”,非得把嘴皮子磨漏了不可。于是,我们决定把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改为善意的欺骗:分AB两组拍摄。A组拍那些申请了许可证的主场景的戏,B组以小分队的方式拍散戏。A组光明正大,B组的行踪绝对不能让“苛刻先生”一伙知道,他们不能想像也绝不允许拍摄现场没有场地经理。说的过分一点儿,依着他们的意思:没有赵宝刚可以,没有“苛刻先生”可不行。
相安无事地拍了半个多月。B组拍了许多汽车里、轮船上和马路上的戏,这些大多是用于交代情节、表现异国风光的非重场戏。特别是把在“苛刻先生”的预算里要花数万加币的马蹄湾和威斯勒雪山的戏也拍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是用几百元结束战斗的。
拉拢“苛刻先生”
“苛刻先生”向电影委员会作了汇报。电影委员会通知制片人赵宝刚和加方合作公司总裁去开会。毕竟是国际间的合作,所以会谈还是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赵宝刚夸几句温哥华风景秀美、气候宜人,委员会主席赞几句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都是些既不疼不痒又针锋相对的外交辞令。赵宝刚心想:我那儿拍着戏哪,哪有工夫跟你们扯闲篇呀。
会议的最后才谈正题。电影委员会主席像挽救所有犯人民内部矛盾性质错误的同志一样做出决定: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同时,他要求“苛刻先生”要像看管失足青年一样地对摄制组严加关照。
制片部门召开紧急会议,传达电影委员会的有关指示精神,经过反复讨论,得出了以下结论:不偷拍是不可能的。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偷拍是个堵不住的窟窿,不让“苛刻先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之有效的策略是让他知道了不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具体方法只有照死了腐蚀他,让他不好意思告黑状。
拉拢“苛刻先生”的工作责无旁贷地落在执行制片人王小柱头上,这事他在行。《没完没了》的剧本都写出来了,编几个故事讲给“苛刻先生”听还不是小菜一碟。目的就是和他加深情感,让他别老吃里扒外呗。
第一战役是送礼品。鼻烟壶、景泰蓝、中国结、紫砂壶一通乱招呼。正赶上圣诞节前后,洋人喜欢那套虚头巴脑的礼节,送给他们每人一份包装精美但价格不贵的礼物,搞得作为洋人领导的“苛刻先生”特有面子。
第二战役是两颗重磅“炸弹”——二锅头白酒和“苛刻先生”平时喜欢的那个女孩。中外人士观念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不同,但有一条差不多,二两酒下肚都晕菜。“苛刻先生”也不例外,碰上65度烈性酒照样嘴里拌蒜,特别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
酒过三巡,王小柱滔滔不绝。从中国国情到剧组现状,从美国大片到张艺谋作品。最后落在一句话上——我们来加拿大拍电视剧多么不容易,您老先生就别给我们再下绊儿了。话到好处时手机铃声响起,王小柱一副工作繁忙的样子:“组里还有事,我得先走一步。”
这是有意给“苛刻先生”留点儿机会呀,要说也的确不是坏人,饭后,他让助手把女孩送回剧组,完璧归赵。打那以后,他确实没再向电影委员会报告过我们偷拍的事情。
校园外的麻烦
陈坤饰演的罗毅和李小冉饰演的杨夕都是留学生,自然少不了校园内的戏。赵宝刚导演早就看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景色。该校占地1000英亩,学生4万余人,整个校园隐藏在一片绿阴和鲜花中。剧本里的一些情节就是按照场地写的。因为这个校园太大了,一个景到另一个景光走路就得20分钟,学校规定我们的车辆必须停在指定的位置,不允许车辆随剧组移动。
第一天上午10点以前,我们将学生餐厅的戏拍完了,赶忙来到公共汽车站拍陈坤和李小冉见面的戏。李小冉等公共汽车,陈坤骑车来找她。当我们正要向站台走的时候,“苛刻先生”的助手壮拦住了我们,说不能进入站台,只能在环行道以外拍摄。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环行道里边不归学校管辖。
赵导演急了,拿出照片给壮看:“这是我们预先定的景呀!”为了沟通准备,我们将选好景地都以照片的形式双方各留一份,免得口说无凭或文字叙述的位置不准确。
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苛刻先生”赶到了现场。他说,进入环道内被警察发现将引起很大的麻烦。如果坚持要进去,他将不负责任。
我们听出了弦外之音,可以这样理解他的话:“要进去你们就进去,可不是我让你们进去的。”
“苛刻先生”带着壮刚一离开,我们便赶紧进入站台抢拍镜头。20分钟后,“苛刻先生”跑过来,喊道:“警察来了。”原来,他是去给我们放哨了。
我们不愿意招麻烦,连忙回到环行道外。人还没站稳,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围着站台绕了一圈后开走了。过了一会儿,我们又进去拍了几个镜头。如此两次,警察干脆不走了,把车停下来跟我们耗时间。没办法,赵导只好采用长焦镜头和借位的方法,把剩下的镜头拍完。
“苛刻先生”终于跟我们合作了。赵宝刚在告别宴会上给了他2000元人民币,还欢迎他来中国玩。
转自赵琳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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